导语：在中国绘画史上，各种流派林立，名家辈出。明代中期，苏州的吴门画派异军突起，成为取代院体、浙派之后又一轮画坛盟主，创始人为沈周，代表人物为文徵明、 唐寅、仇英，有人将四人称为“明四家”，亦称“吴门四杰”。这批文人名仕，谈伯仕途， 优游林下，以诗文、書畫自娱自乐。尤其在绘画上，他们师传统、师造化，承前启后， 继往开来，在中國畫坛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对后世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其中文徵明诗文書畫全才，成为吴门画派的沈周之后的领袖人物，并确立他在中国美术史的应有地位。
文徵明畫像
在明代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吳門四傑”中，文徵明無疑比較另類的，盡管他早年畫學沈周，但到晚年，文與老師沈周並駕齊驅。當時論者便將文徵明靈動秀逸的細筆山水的與沈周酣暢沈雄的粗筆山水並稱，文氏能跳出老師沈周的影響，別開自家一片天地，實屬難能可貴。不过，在笔者看来，综合诗文書畫艺术，文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文的造诣极为全面，其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人称“四绝”全才同时，他与唐伯虎、祝枝山、徐祯卿又有“江南四大才子”之誉。
文徵明 嘉靖癸丑（1553年）《行书卷》（2011年嘉德2127万元成交）
诗文書畫全才
文徵明（1470-1559年）是明代中期最著名的书畫家，是继沈周之后，吴门画派又一领袖人物，有“文笔遍天下”美誉。原名壁，字徵明，后以徵明为名，改字徵仲， 号衡山居士，江蘇苏州人。文出身于书香门第，但少年时并不聪慧，据记载他2岁不会说话，6岁站立不稳，9岁口齿不清，11岁才开始正常说话。那时，很多人都认为这个孩子是个“弱 智”儿，但他的父亲却始终相信他是个大器晚成的人。弱冠后开始才智颖发， 诗文書畫样样精通。文曾数次参加科举考试，均以不合时好而未被录取。54 岁时由贡生被荐为翰林诗诏。居官四年辞归。自此致力于诗文書畫艺术，不再求仕进， 力避与权贵交往，潜心致力于诗文書畫艺术。
文徵明 辛卯（1531）年作《溪山清远卷》手卷（2013年朵云轩7475万元成交）
可以说，沈周之后，吴派几乎成了文家的天下， 自文徵明开始，文家累代善画，见于著录的就达30多人，其中文彭、文嘉、文伯仁、文仲义、文从简、文震亨、文淑等都十分杰出。除了这些文氏家族成员外，门人陸師道、钱谷、陆治、朱朗、 陈道复、周天球、王穀祥、居节等也是吴派的力将。从中可看出文氏一脉一路畫家阵容庞大，实力雄厚，影响深远。
文徵明是一位全才，绘画擅长山水、人物、花卉，成就最高当推山水。 师承沈周，又远溯赵子昂、王蒙、吴镇。他的画有粗、细两种风貌，即以青绿为主的工整、 清丽、细致一类；以水墨为之的粗放、潇洒、苍秀的一类。晚年则粗细兼顾。
文徵明《行書》手卷（2010年北京四方未來6300萬元成交）
文徵明的書法初师李应祯，后广泛学习前代名迹，篆、隶、楷、行、 草各有造诣。中年以後大字學黃山谷，愈老愈熟，風神自具。曾在八十四歲作《行書自作詩》手卷，雄健拙重，雍容華貴，功力與修養煥然英發，其從容端嚴的君子風範赫然可見于筆墨之間。他擅长行书和小楷，他笔下書法法度谨严而意态生动。虽无雄浑的气势，却具晋唐書法的风致。小楷笔划婉转，节奏缓和，与他绘画风格谐和，有“明朝第一”之称。文又善刻印，雅而不俗，清而有神，書畫、印章均为名手。其著作有《莆田集》。
由于文徵明一生致力于書畫艺术，又享90岁，存世作品很多， 其精品大多存于海内外博物馆。如北京故宫博物院《湘君湘夫人图》《惠山茶會圖》， 台灣故宫博物院的《寒林钟馗图》《独乐园图并书记》，上海博物館的《真賞齋圖》《豳風圖》《行書七律詩軸》，南京博物院的《雪橋策馬圖》《萬壑爭流圖》等。
文徵明《吳中十二景卷》手卷（2012年保利1150萬元，陳半丁舊藏）
作品廣受青睐
文徵明的赝品非常多，临仿、伪造、代笔等情况都有，因而鉴别比较困难。在市场上，文的作品只要被认定，必会吸引海内外大典藏家和機構的追捧。1987 年他的《桃源别境》在纽约市场上以17万美元成交，1989年文的《吉祥庵图》以17.6万美元成交，1992 年纽约佳士得先后推出了文的11开册《行书》和《双柏图》（与邵松年合作）， 经激烈竞拍，最后分别以9.9万美元和24.2万美元成交，并创下文的書法和绘画的最高记录。
文徵明《溪堂讌別圖》手卷（2018年北京保利8797.5萬元成交,2004年嘉德649萬元成交，顧文彬舊藏）
上世纪九十年代大陆艺术拍賣崛起后，他的作品偶尔也在大陆拍賣场上露面，1994 年《行书》扇面在中国嘉德拍賣会上以4.84万元卖出，同年《行草》在北京翰海拍賣会上以3.3万元成交，翌年《行书》立轴被翰海拍至30.8万元。
之后，他的作品频频在市场上亮相，并成为海内外藏家追逐的热门人物。2004年《溪堂燕别图》在中国嘉德获价649万元；2006年《自书杂咏》在中国嘉德获价462万元；2007年《草书七言诗》在西冷印社获价203.5万元，同年在北京保利拍賣会上，吴湖帆的旧藏——文徵明的《鱼梁红叶图》，为文徵明中年时期精品，该作从200万元起叫，随后价格一路飚升，不少买家你争我夺，互不相让，结果出人意料地以2296万元的天价成交。此价创当时文徵明市场最高纪录。
文徵明《杂咏诗卷》 手卷（2015年保利8165万元成交）
2010年北京四方未来推出文徵明的《行书》手卷，成交价高达6300万元。之后，文徵明書法价格一直居高不下，2011年中国嘉德觅到文徵明一幅《行書自作詩》手卷，代表了文的書法最高水平，估价400—600万元，成交价2127.5万元，高出估价高端3倍多；同年，为项元汴书《北山移文》在匡时国际获价2530万元；《行書自作詩》卷在保利获价2587.5万元。2012年《吴中十二景》手卷在保利获价1150万元。同年《溪山清远》在上海朵云轩推出，不少买家你争我夺，互不相让，最后以7475万元的天价成交。
之后，文徵明的書法绘画精品再接再厉，迭创天价。如其《杂咏诗卷》手卷在2015年保利以8165万元成交，创文徵明書法作品市场新高；《溪堂?别图》手卷在2018年北京保利获价8797.5万元，创文徵明绘画最高价纪录。
文徵明1521年作《 渔梁红叶图》 手卷 （2007年保利2290万元成交,钱镜塘旧藏）
近幾年，受宏觀經濟和疫情等諸多因素影響，藝術市場波動較大，致使文徵明作品行情起起伏伏，但遇上精品，仍十分搶手，如2021年文1540年作《行書—自書詩七首》手卷和《行書五言律詩》鏡框在佳士得分別以1825萬港元和200萬港元成交；《雨過寒原圖》在西泠印社以454.25萬元成交。
文徵明戊午（1558年）作《松柏同春圖》鏡心（2008年嘉德560萬元成交）
在筆者看來，文徵明作爲吳門畫派繼沈周之後的領袖人物，對之後中國幾百年畫壇的影響很大，特別是文徵明的作品在民間流傳不少，相信日後他的精品沖擊億元大關是完全可以值得期待的。
朱浩雲先生
作者介紹
朱浩雲，艺术和收藏市场分析人士。雅昌艺术网、新浪网专栏作者。2013年在《收藏》杂志举办的收藏20周年庆典上荣获“耕耘力”大奖。著有《艺术品投资攻略大全》《名人字画的收藏与鉴赏》《中国艺术品市场投资丛书——中国書畫投资指南》及《电影海报收藏与鉴赏》《激情燃烧的岁月—老电影海报鉴赏》等，还参与中国电影博物馆编辑出版《中国电影经典海报典藏》。
朱浩雲2022年3月25日写于上海五栖斋